冯正平：不确定性是所有投资的共性

　　中国量化投资学会秘书长、悍马定理创始人冯正平在接受访谈时表示，悍马定理是操盘中和同仁交流中形成的一些投资理念的总结，现在已经写了有90多条。所有的投资者都要面对一个不确定性的问题，该定理适用于所有的投资活动。

　　冯正平认为，交易既是门艺术，也是门科学，量化是交易时的工具。量化交易者不能一味根据模型历史测试结果去交易，否则就会在交易的时候漏出破绽，被我们的一些交易对手给抓住。

　　冯正平表示，主观交易和量化投资并不矛盾，有些天才型的主管交易者做得非常好。量化只是一个工具，做主观的人也可以用这个工具，量化投资也并不排斥主观交易。量化如果要达到一定的水平，一方面是有比较好的数理基础，二是要对行情有比较深刻的理解，比如说软件或者编程工具要能够比较熟练的使用。

　　冯正平认为，交易策略的选择和交易频段有关，高频交易追求的是速度，中低频交易比拼的模型组合，中长线拼的是对基本面的分析。目前量化运用最多的是高频交易中。一般来说做量化投资会比传统投资平均收益率要高一些，当然，最高的仍是都是做手动交易的。

　　以下为访谈实录：

　　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今天我们请到的嘉宾是中国量化投资学会秘书长、悍马定理创始人--冯正平，冯总您好。

　　冯总：网友大家好！

　　主持人：冯总，一些新朋友可能对您的悍马定理不太了解，您先讲一下什么是悍马定理。

　　冯正平：悍马定理是我在学习操盘以及和同仁们交流过程中形成的一些理念的总结，现在已经写了有90多条。

　　主持人：悍马定律的核心内容是什么？

　　冯正平：悍马定理的核心内容是我对金融投资市场的一些主要投资理念观点。

　　主持人：我们能看到悍马定理有很多哲理性的成分在里面，悍马定理是否适合所有的投资活动呢？

　　冯正平：对的。因为投资来说都要面对一个不确定性的问题，这一点来说不管是哪一种投资，都是一样的，包括金融投资也好，包括证券、股票、外汇，甚至包括PE、VC都是一样的。

　　主持人：随着时间的推移悍马定理有无修改的原因存在呢？

　　冯正平：就目前来看，我觉得基本上不会修改。

　　主持人：我看到您的悍马定律更多强调多空力量博弈，请问这种多空力量能够具体量化吗？用什么样的方法量化？

　　冯正平：量化是可以的，但只要能够有一个用文字能够表达出来的东西，或者有一个有形的能够看得到的东西都是可以量化的。问题是量化出来了以后，能不能达到一个去交易的要求，这点很重要。

　　所以，如果我们掌握的信息不够充分，即使你给它量化出来了，那也是很粗糙，达不到交易的要求。

　　主持人：我们在做量化的时候，目前还有哪些因素制约着最终量化的效果？

　　冯正平：交易是有很大不确定性的，交易者来说这种行为也是非常纷繁复杂的，就这块来说，如果说我们承认这个市场是博弈的，那么它就不可能像我们去计算自然科学那样精确的计算。

　　主持人：也就是说我看到您在之前的访谈中提到最终量化还是归结为一门艺术，而不是科学，怎么来理解这样一句话？

　　冯正平：我们做交易是艺术，当然有科学性的成分，就量化来说，是我们做交易的一个工具。

　　主持人：目前的量化竞争对手不但来自传统的投资者，而且我们看到在量化投资者之间，目前市场上也出现的量化投资者的专门针对量化投资交易的策略，我们称之为反量化力量，目前如何看待这种反量化力量呢？这种量化力量会不会对我们目前的量化投资有什么样的影响？

　　冯正平：首先反量化的力量，我们现在还不能说它是故意专门针对量化来的。我们只能说我们做量化的人，如果一味根据模型历史测试结果去交易，就会在交易的时候漏出破绽，被我们的一些交易对手给抓住。并不是说它专门针对我们来的，而是我们自己漏出了破绽。

　　主持人：也就是说这种破绽在量化的过程中是存在的，那我们就在制定量化投资交易策略的过程中一定要针对这种反量化策略？

　　冯正平：要根据策略的表现可以适当反一下，现在比较常用的做法是多做一些策略，相互组合起来。

　　主持人：您之前说过主观交易永远不会过时，但量化投资本身就是减少主观交易和情绪化交易的一种手段，您认为这是否是一种矛盾呢？

　　冯正平：主观交易的问题里面涵盖的非常复杂，里面也是参差不齐，也有一些天才型的，它的主观交易做得非常好。我们说量化只是一个工具，那么做主观的人也可以用这个工具。而且我们量化也并不排斥主观交易。

　　主持人：目前其实在量化手段中也是搀杂了一些主观的成分成分色彩？

　　冯正平：多多少少肯定有的。首先你进入这个市场就是一个主观选择，你为什么不选择做其他品种呢？都是有，就看你把你的量化能够做到哪个层面上去，你脱离了这个层面之外，量化就解决不了问题，需要自己去判断。

　　主持人：我理解量化就是相当于一种工具，最终要达到人剑合一的状态，还是需要投资交易者对这个工具做到融会贯通，进入到主观和客观相结合的高的境界。

　　冯正平：我倒没有往这方面想。量化如果要达到一定的水平，要求是有几个方面，一方面是有比较好的数理基础，二是要对行情有比较深刻的理解，还有一些工具，比如说软件或者编程工具要能够比较熟练的使用。

　　主持人：目前国内量化投资团队大概需要多少人就能成立呢？成立量化投资团队的成本到底高不高呢？

　　冯正平：量化团队这块要我说一个人也可以，所以，这个成本应该是非常低的，相对于你如果说自己研发一套系统，包括交易系统都可以一个人，就看你个人的能力，这个成本是非常低的。

　　主持人：这种交易策略是否具有可复制性呢？如果一个人制定了一个量化投资策略，能否拿来让另外一个人使用呢，它的可复制性有没有？

　　冯正平：用是可以用，只是我建议应该有一个更加完善的团队更好一些，就看你这个人个人能力如何。

　　主持人：我发现您悍马理论的话有一些非常经典，但有些不好理解，您能否解释一下，您曾经说过“金融工程最大的意义是风险的计算和止损的执行”，这句话如何理解？

　　冯正平：这句话是我的一篇文章里的话，写这篇文章是有背景的。就目前来说，包括金融工程也好或者是金融数学也好，我们来使用他们就可以分为两大块，一块是策略，还有一块是风险管理。如果再加上程序化的话，还有一块是自动的下单执行，这三块都可以算上。

　　这三个方面来说，预测这一块当然也有一些数学方面比较好的预测方法，当然各种预测方法，不管你是用高等数学还是初等数学，或者你主观发现了一个什么规律，他们并没有决定说哪个更好一些，只有看符合不符合的问题。就目前来说，我的话是有背景的，不能够无限放大，就目前来说，我们的金融工程使用更多是体现在风险管理上，还有加上我们程序化交易，可以自动下单执行，免去了主观的存在的一些很严重的问题。

　　主持人：您的悍马定理中还有这样一句话“短线交易的利润来自于市场漏洞，长线交易的利润是风险换来的”，这句话是如何理解呢？

　　冯正平：市场漏洞是指市场规律。我们说短线交易的利润主要是从市场里面去寻找规律，你今天找到了一个规律，你今天就可以用上，就可以赚钱。如果说这个规律能够长期存在，那你可以长期赚钱，但哪一天这个规律不存在了，你就赚不了钱了，这是一个短线的。

　　而做长线来说，这个规律，你即使用这个，一是你很难找到规律，第二你即使找到这个规律，但你这个过程中要承担很大的风险。所以，做长线来说，最主要的利润是你承担了这么大的风险换来了将来的那个收益，你现在下一个单，是做长线的，不能确定你将来是赚还是亏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因为承担了这种不确定性风险，所以，你就有可能获得那样的一个利润。

　　主持人：我们知道短线交易过程中止损是非常重要的，在长线交易当中是否也需要止损的执行呢？

　　冯正平：那是肯定的。止损肯定是需要的，止损的量的大小是根据你自己的资金量还有你的风险管理的系统要求，还有你能够承担的风险是多大，这么几个方面来决定的。

　　一般来说你能够承担的损失比较大的话，那么到后面你能够获利的机会也会更大一些。

　　主持人：您刚才讲到了短线过程中的规律，我们知道其实在股市当中，包括在证券期货交易市场还会出现另外一种反向性，这种规律可能会出现失效的状况，我们想知道规律延续性概率大，还是反向性出现的概率更大一些呢？

　　冯正平：这很难说，都是一段时间一段时间的。

　　主持人：如何看待这两者之间的关系呢？什么时候应该用反向性，什么时候应该延续规律呢？在我们使用策略的时候。

　　冯正平：这其实也是一个很难的问题，基本上这个问题和判断什么时候来趋势，什么时候来震荡市是一个意思。我们只能从统计的角度来说，如果我们一段时间的试盘亏损超过了历史测试的亏损两到三倍的时候，我们的这个策略就要停用了，我们基本上是这样来操作的。

　　主持人：目前量化对冲产品的发展环境和国外成熟市场有何不同？最大的差距在哪里？

　　冯正平：国内对冲基金相对来说实力比较弱，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经济实力比较弱，另一方面是技术实力也比较弱，我们发的产品规模也都很小，这是目前存在的一个问题。在量化对冲基金这块发展的话还需要一个蛮长的过程。

　　主持人：作为一个宽客，我们经常会遇到如何评价一个好的投资策略，那么在冯总的眼中什么样是好的投资策略呢？

　　冯正平：我只能这么说，我们的策略有很多种，我并不能说哪个好或者不好，就像你生出了很多儿子，你不会觉得哪个好、哪个不好，只会觉得他们各个孩子有自己的特点，有的爱学习，有的很聪明。我们的策略也是这样，没有说哪个不好或者哪个好，只有说它适用在什么时候，有哪几个策略相互组合起来可以抵御比较大的风险。

　　主持人：也就是说需要不同的策略之间协同作战才能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可以这样理解吗？

　　冯正平：可以这样说。

　　主持人：我们作为一般投资者可能有这样的经历，刚进入市场的时候很容易挣钱，当掌握的规律越来越多，反而发现这个市场越来越难挣钱了，如何解释这种现象呢？

　　冯正平：行情越来越复杂，市场越来越成熟，包括里面的参与者素质越来越高，这是一个全球性的现象。社会也在进步，我们市场中的这些人也都越来越聪明，这是必然的。

　　主持人：我们在制定交易策略的时候是简单点还是复杂点好，如何把握这中间的度呢？

　　冯正平：这个也很难说，其实简单复杂都可以，就看你的一个交易理念，还有一点是和你选择的交易频段有关系。我们把交易简单说可以分成三个频段，持仓时间在三分钟以下的我们定义为高频，这一块主要追求的是速度。从持仓时间在三分钟到持仓时间几天的，这个我们把它称之为中低频交易，这块里面，主要比的是模型组合，这块主要比拼的是一些数学知识。到了中长线，持仓时间到几个月以上，主要比拼的是你对基本面的分析情况。所以，这么三大块，就看你适合去做哪一块。

　　主持人：目前量化投资是否在短频和中频上应用比较广泛，可能在长频上的应用还不是多的？

　　冯正平：相对来说中长线持仓时间在几个月以上这块用量化投资的这块比较少，其实那块也可以用程序化交易没有问题。所以，在目前量化这块来说，其实是在高频上面应用比例相对大一些，也不能说高频百分之百，因为有些手动高频比例也很大。但是程序做高频也是一个更加重要的趋势。做日内的这块来说，日内的频率不是很高的这种，那么程序化是比较有一定的优势。

　　主持人：目前国内做量化投资与传统的投资方式在收益率比上有无优势呢？

　　冯正平：也是分不同的时段，一般来说做量化投资会比传统投资平均收益率要高一些。从一个比较长的时间来看，收益率会高一些，因为做量化投资至少止损的执行更加坚决一些。当然，最好的肯定都是做手动交易的，所以，最高的可能是做手动交易的。

　　主持人：就是加入了主观成分就是主观交易的？

　　冯正平：对。

　　主持人：您认为目前量化投资在中国的发展前景如何看待呢？而且在发展过程中有哪些困难？

　　冯正平：这个问题很大。总体来说量化这块的比重会越来越大，其实我更看重我们一个大的投资理念，不仅仅是我们做交易这块，其实在很多方面都可以用量化的思想去做交易，所以，如果说把一个风险管理平台，包含了像阿拉丁系统的那种风险管理平台，那个也算量化的话，量化是各个行业，只要各种投资都可以包含进来的。

　　主持人：也就是说量化是一个非常好的理念，不但宽客可以用，传统的投资者也可以从量化投资中取得一些崭新的投资理念？

　　冯正平：对。

　　主持人：非常感谢冯总做客访谈间，给我们聊了悍马定理的一些内容，包括中国量化投资的一些前景。非常感谢冯总，欢迎收看下期访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