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会率先禁售传统燃油车吗？

2019年4月4日，北京，街头车流。图/视觉中国

【财新网】（记者 安丽敏）以北京为代表的特大型城市，有条件的可以率先禁售传统燃油车。在这些城市中，传统燃油车可在2020年左右退出公交车、物流车、出租车和网约车市场；私家车领域中，传统燃油车最晚也可于2030年前后退出。

5月20日，第三方智库机构能源与交通创新中心发布《中国传统燃油汽车退出时间表研究》(下称《报告》)提出上述建议。《报告》认为，传统燃油车应当分区域、分车类、分阶段逐步退出。

《报告》所称传统燃油汽车是指单纯使用汽柴油驱动的车辆，搭载48伏或自动启停技术的内燃机汽车也包括在内。中国政府此前定义的新能源汽车仅指插电式混合动力、纯电动和氢燃料电池三种，《报告》将天然气车、混合动力汽车纳入替代传统燃油车的范围之内。

《报告》认为，传统燃油汽车产销量预计于2025年左右达到峰值，此后将不断下滑，但长远来看，多种技术路线仍将并存。例如针对私家车，《报告》预计，主要替代方式是混合动力和纯电动，在短期内会以混合动力为主，后期逐步向纯电动过渡。《报告》预计，到2050年混合动力私家车占比14%，纯电动车占比85%。

2017年9月，工信部副部长辛国斌曾公开表态，中国将启动禁售燃油车时间表研究，迅速引发全球范围关注。政府部门权威人士称，全面禁售燃油车“争议很大，分歧也很大”。此后禁售燃油车讨论方向转为由点及面，逐步推进。

海南是全国首个提出汽车清洁能源化目标和路线图的地区。2019年3月，海南省发布《海南省清洁能源汽车发展规划》，提出到2030年全面禁售传统燃油车。

海南不是汽车大省，环境也较为简单，禁售传统燃油车对汽车行业冲击并不明显。业界密切关注下一个有可能出台类似政策的城市和地区，目前主流猜测是北京。

相较海南，北京示范效应更加明显。历史上，北京率先推出限行政策，并在2011年推出摇号限购政策。这两项政策随后均引发多个城市效仿。北京如果率先禁售传统燃油车，或对行业带来巨大影响。

北京市政府也已经开始相关研究。2019年2月，北京市统计局曾发布调查问卷，称拟研究燃油小客车更换为新能源小客车的可能性，且北京可能会对车辆更换予以补贴。问卷显示，向公众征求意见的补贴范围为0.5万-2万元。这显示出北京市政府计划引导消费者将存量燃油车更换为新能源汽车。(详见财新网报道“北京考虑引导车主以新能源汽车替换燃油动力私家车”)

北京市交通管理局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底，北京市机动车保有量达608.4万辆，其中传统燃油车约有590万辆。

行业人士担忧分区域实施禁售燃油车存在困难。5月20日在《报告》发布会上，工信部产业政策司原副巡视员李万里称，汽车行业也在尝试分区域实施排放标准，但汽车本身是流动性的，分区域实施不同标准对管理造成极大挑战。禁售传统燃油车应汲取这一经验教训。

2019年7月1日起，部分省市将率先实施国六排放标准。此时恰逢中国汽车市场低迷期，政策切换引发车企竞相抛售国五标准车型。一家车企人士告诉财新记者，不同地区宣布实施国六时间各不相同，企业很难事先判断国五、国六车型生产销量配比。例如，江苏省5月8日宣布，自7月1日起实施国六排放标准，从宣布至实施不足两个月。(详见财新网报道“国六切换在即 车企内部打折抛售国五车型”)

在具体技术路线上，李万里表示，替代能源前景变幻莫测，现在也不宜限定具体技术路线。他认为，油、电、气、氢等多种能源将长期共存，相互之间不是非此即彼关系。

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理事长陈清泰也曾表达类似观点，他认为，政府应该做的不是限定技术路线，而是制定一个降污减排的总体目标，由企业和市场选择通过何种技术路线达到目标。

但他认为，中国有必要制定禁售燃油车时间表，给企业发展新能源汽车以长期稳定预期。长远来看，传统燃油车退出已经不可逆。“至于时间表是刚性的还是指导性的，可以研究。”陈清泰说。